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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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電梯驚魂后,麥筱芊的精神狀態便每況愈下,像一盞油盡燈枯的殘燈,隨時都可能熄滅。她原本明亮的雙眼如今布滿血絲,猶如干涸的河床中交錯的裂紋,眼神里盡是驅之不散的驚惶與疲憊,恰似一只驚弓之鳥。同事們關切的詢問像潮水般涌來,每一句都好似一把鋒利的小刀,輕輕劃在她內心尚未愈合的傷口上。她只能強顏歡笑,嘴角扯出的弧度僵硬又苦澀,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她用故作輕松的語氣謊稱自己沒事,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費力擠出來的,帶著難以掩飾的虛弱。

那天,漫長而煎熬的工作終于結束,麥筱芊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一步步朝著更衣室挪去。窗外,鉛灰色的濃云層層堆疊,密不透風,像是給整個世界扣上了一口巨大的鐵鍋,壓抑得讓人幾近窒息。風在樓宇間橫沖直撞,發出凄厲的呼嘯,似是從地獄傳來的惡鬼哭嚎,傳遞著不祥的信號。

她來到更衣室門前,伸手握住那冰冷的門把,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門軸發出“吱呀”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剛一開門,她的目光便直直對上正對著門的那面巨大鏡子。鏡子邊框的金屬在慘白燈光下泛著冷光,而鏡子里,映出一個形容枯槁、滿臉驚恐的自己,仿佛是另一個被困在異度空間的孤魂。這個角度,一開門就能瞧見鏡中人,本就無端增添了幾分驚悚。

麥筱芊邁進更衣室,慘白的燈光毫無溫度地灑在每一個角落,慘白的墻壁在燈光映照下,猶如死人的皮膚,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角落里,一只廢棄的水桶斜倒在地,在地上投下扭曲詭異的影子,像一頭蟄伏著的怪獸。寂靜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這里緊緊籠罩,細微的呼吸聲在此刻都被無限放大,顯得格外突兀。

麥筱芊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機械地打開柜門。就在這時,一股徹骨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從背后襲來,仿佛有一雙冰冷的手,瞬間死死攥緊她的心臟。她呼吸一滯,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身體本能地僵住,隨后,緩緩地、下意識地回頭。

突然間,我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脊梁上升起,仿佛有一雙眼睛在背后緊緊地盯著我。我猛地回過頭,只見一個全身紅衣的老婆婆靜靜地站在我的身后。

那老婆婆的身體扭曲變形得厲害,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肆意地拉扯著,她的比例怪異得讓人頭皮發麻。她的四肢以一種完全違背常理的角度彎折著,看上去十分詭異。

再看她的臉,干癟而布滿褶皺,每一道皺紋里似乎都藏著無盡的怨念。她深陷的雙眼散發著幽冷的光,那光猶如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不寒而栗。

最讓人膽寒的是,這老婆婆全身上下,無論是衣服還是襪子,無一不是刺目的血紅。在這慘白的燈光下,那紅色顯得格外驚悚,紅得扎眼,仿佛她是剛從血海中爬出來的一般。

麥筱芊驚恐地瞪大雙眼,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幾乎要沖破胸膛。她仔細辨認后,震驚地發現,這竟然是28床的王婆婆。思緒瞬間被拉回到王婆婆住院的那段日子。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上午,王婆婆第一次踏入了醫院的大門。她被一群子女緊緊地簇擁著,雖然面色蒼白,腳步也有些虛浮,但她的臉上始終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

當時,麥筱芊是負責接待王婆婆的護士。她看到這一家人走進病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憐憫之情。王婆婆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經過一系列的檢查,最終被確診為晚期癌癥。

這個消息對于王婆婆的家人來說,無疑是一記沉重的打擊。他們原本平靜的生活,在瞬間被擊碎。然而,王婆婆卻展現出了令人欽佩的樂觀態度。她總是安慰著身邊哭泣的子女,告訴他們不要擔心,自己一定能夠戰勝病魔。

住院的第一個月,王婆婆開始接受化療。起初,她還能強撐著和麥筱芊聊天,分享她年輕時的故事。她尤其喜歡紅色,總說紅色看著喜慶、有活力,能驅散生活里的陰霾。那時,她的子女們每天都會輪流守在病床前,端茶倒水,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大兒子會在清晨帶來熬好的粥,那粥的香氣總能在病房里彌漫許久;女兒則會細心地為王婆婆擦拭身體,輕輕梳理她日漸稀疏的頭發。

然而,化療的副作用很快顯現出來。到了第二個月,王婆婆開始頻繁嘔吐,吃進去的東西幾乎都吐了出來。她的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原本圓潤的臉頰變得凹陷,身形也愈發消瘦。每次化療后,她都虛弱地躺在床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杉幢闳绱?,子女們從未有過一絲抱怨。他們會握著王婆婆的手,給她講外面的趣事,逗她開心。小兒子還特意買了一個小型的收音機,每天播放王婆婆愛聽的戲曲,希望能給她枯燥的住院生活增添一絲樂趣。

進入第三個月,王婆婆的病情愈發嚴重。疼痛開始不分晝夜地折磨著她,她常常在睡夢中被疼醒,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子女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們四處打聽治療的偏方,只要有一絲希望,就絕不放棄。他們會在深夜陪著王婆婆,聽她因為疼痛發出的低吟,默默流淚卻又強裝堅強。為了讓王婆婆能舒服些,他們會不斷調整病床的角度,輕輕按摩她疼痛的部位。

到了住院的第四個月,王婆婆已經瘦得皮包骨頭,連起身都變得異常艱難。她的眼神中開始流露出絕望與無助,可每當子女們來看她,她還是會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子女們為了能讓她最后的時光過得舒適些,想盡了辦法。他們給王婆婆換上了最柔軟的被褥,買來了她最愛吃的點心,盡管王婆婆已經吃不下多少。

最終,王婆婆還是沒能戰勝病魔,那無情的病魔如惡魔一般,緊緊扼住了她的咽喉,不肯松手。在與病魔漫長的抗爭中,王婆婆展現出了無比的堅韌和勇氣,但最終,她的身體還是不堪重負,敗下陣來。

監測儀器上的曲線,原本是代表著生命的跳動,此刻卻如同被抽走了靈魂一般,緩緩地、無情地變成了一條直線,仿佛在宣告著生命的終結。這條直線,就像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將生與死徹底分隔開來。

病房里,原本緊張而壓抑的氣氛,在這一刻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間凝固。時間似乎停止了流動,一切都變得那么安靜,安靜得讓人害怕。然而,這種寂靜并沒有持續太久,緊接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如決堤的洪水般噴涌而出。

這哭聲,是王婆婆的親人們無法接受她離去的悲痛,是他們對失去親人的痛苦宣泄,也是對生命脆弱的無奈嘆息。這哭聲,在病房里回蕩著,久久不散,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悲戚。

王婆婆的大兒子,這個平日里堅強的中年男人,此刻雙腿一軟,癱倒在病床邊,雙手緊緊地握住母親逐漸冰冷的手,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嘴里喃喃自語:“媽,您怎么就走了,我還沒好好孝順您……”那聲音充滿了痛苦與自責。

女兒則撲在母親的身上,泣不成聲,她的頭發凌亂地散落在王婆婆的病床上,雙手不停地撫摸著母親的臉龐,似乎想要把母親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皨?,我舍不得您,以后我跟誰撒嬌去啊……”她的哭聲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為之動容。

小兒子呆呆地站在一旁,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點。突然,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緩緩地跪在地上,雙手抱頭,發出一聲聲悲慟的嘶吼,那聲音里飽含著對母親無盡的思念和不舍。

麥筱芊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好似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她望著王婆婆那瘦骨嶙峋的身軀,那因病痛而失去光彩的面容,滿心都是酸澀與不忍。

麥筱芊怎么也無法將眼前這個毫無生氣的老人,和剛入院時那個笑容和藹、充滿活力的王婆婆聯系起來。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王婆婆曾經的模樣,想起她講述自己年輕時的趣事,想起她對紅色的熱愛,想起她與子女們相處時的溫馨畫面??扇缃?,這一切都隨著生命的消逝而煙消云散,只留下冰冷的病床和一屋子的悲傷。

麥筱芊自責又難過,她不斷地在心中質問自己,是不是還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夠好,是不是本可以為這個樂觀的老人多做些什么,來減輕她的痛苦。淚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轉,她只能偷偷別過頭,不想讓王婆婆的家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她深知,自己的悲傷與王婆婆家人的痛失至親相比,顯得如此微不足道,但那種無能為力的難過卻像藤蔓一樣,緊緊纏繞著她的內心,揮之不去 。

王婆婆去世的時候,子女依照她的喜好,給她穿上了從頭到腳的紅色衣服。麥筱芊還記得那一天,病房里彌漫著悲傷的氣息,子女們的哭聲讓人心碎。

可如今,王婆婆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麥筱芊嘴唇顫抖,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喉嚨干澀得發不出一點聲音,恐懼扼住了她的咽喉。

就在這一剎那,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得寒冷刺骨,麥筱芊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呼出的氣息在瞬間凝結成了一團團白色的霧氣。

而王婆婆的身體,正以一種超乎想象的方式發生著驚人的變化。她那原本就已經扭曲變形的四肢,此刻像是被一股極其強大的外力猛然撕扯著,關節處不斷發出“咔咔”的聲響,這聲音在異常安靜的更衣室里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仿佛每一聲脆響都能穿透麥筱芊的耳膜,讓她的腦袋嗡嗡作響。

不僅如此,王婆婆的皮膚也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干癟下去,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水分一樣。原本就已經布滿皺紋的面龐,此刻更是變得溝壑縱橫,每一道深深的皺紋都如同被歲月用鋒利的刀子反復雕刻過一般,透露出無盡的滄桑和痛苦。

王婆婆的嘴巴越張越大,幾乎咧到了耳根,露出一口泛黃、殘缺不全的牙齒,嘴里不斷涌出黑色的液體,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更衣室里顯得格外驚悚。那黑色液體落在地上后,竟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蔓延開來,所到之處,地面仿佛被腐蝕,泛起陣陣青煙,刺鼻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熏得麥筱芊幾近作嘔。

她的聲音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扭曲著,原本清脆悅耳的嗓音此刻卻變得異常凄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硬生生地擠出來一般,充滿了痛苦和怨念。

“我在那里……”這四個字在更衣室里不斷回響,猶如鬼魅的低語,縈繞在麥筱芊的耳畔,讓她的耳膜嗡嗡作響。那聲音仿佛帶著無盡的痛苦和哀怨,如泣如訴,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她脆弱的神經,使得她的靈魂都不禁為之震顫。

隨著這聲音的響起,更衣室里的燈光也開始變得異常詭異。它們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控制著,突然瘋狂地閃爍起來,時而明亮如晝,時而昏暗如夜。每一次燈光的熄滅,都像是將麥筱芊拖入了一個更深的黑暗深淵,讓她的心跳愈發急促,恐懼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當麥筱芊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王婆婆的身后時,她突然發現了一個極其詭異的景象——一個若隱若現的黑色旋渦正緩緩地在王婆婆的背后浮現出來!

這個黑色旋渦就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深不見底,讓人看一眼就感覺仿佛會被吸進去一般。更可怕的是,在漩渦的中心,麥筱芊似乎看到了無數張扭曲變形的人臉,它們痛苦地扭曲著,嘴巴大張著,發出一聲聲凄厲的哭聲。

這些哭聲與王婆婆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詭異至極的和聲,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在合唱。這聲音如同一股寒流,穿透了麥筱芊的身體,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僅如此,那黑色的旋渦中還不時有黑色的霧氣噴涌而出。這些霧氣仿佛具有某種腐蝕性,所到之處,空氣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是被某種邪惡的力量侵蝕著。

麥筱芊嚇得臉上血色瞬間褪去,變得慘白如紙,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她連連后退,慌亂中腳步踉蹌,一個不穩,整個人摔倒在地。手掌與地面劇烈摩擦,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掌心擦破了皮,滲出殷紅的血,可此刻的她已顧不上這些。她手腳并用地慌亂爬起來,轉身朝著門口拼命跑去,只想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每一步都帶著絕望與恐懼。

可當她跑到門口,伸手去拉門把時,門卻紋絲不動。她用力拉扯,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都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汗水順著額頭不斷滾落,滴在地面上。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心臟跳得仿佛要爆炸??砷T依舊牢牢地鎖著,仿佛被某種邪惡的力量禁錮,任她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

她的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額頭上冷汗涔涔,順著臉頰滑落。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地望著那緩緩靠近的紅衣王婆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王婆婆的步伐緩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麥筱芊的心上,讓她的恐懼愈發強烈。隨著王婆婆的靠近,地面似乎也在微微顫動,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她的到來而戰栗。

王婆婆身上散發出的陰冷氣息,仿佛是從九幽地獄中涌出的寒流一般,帶著無盡的寒意和死寂,以驚人的速度席卷而來。

這股寒流所過之處,周圍的空氣都像是被凍結了一樣,溫度急劇下降,讓人不禁打個寒顫。麥筱芊只覺得一股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如同一股強大的沖擊波,瞬間將她淹沒。

她的呼吸在這股寒流的沖擊下變得有些困難,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吸入一團冰冷的霧氣,讓她的喉嚨和肺部都感到一陣刺痛。而那股寒意并沒有就此罷休,它像是一條狡猾的毒蛇,順著麥筱芊的毛孔悄悄地鉆入她的體內。

麥筱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寒意正像無數根細針一樣,在她的身體里游走,所到之處,帶來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寒冷和刺痛。這股寒意一寸一寸地侵蝕著她的身體,讓她的血液都似乎要凝結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這股寒意凍結,變得異常凝重,壓得麥筱芊幾乎喘不過氣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脖子,無法逃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可怕的王婆婆越來越近。

就在王婆婆快要碰到她的時候,“咔噠”一聲,門突然開了。與此同時,外面傳來同事熟悉的聲音:“筱芊,你在里面嗎?”麥筱芊下意識地睜開眼睛,眼前哪還有王婆婆的身影,只有更衣室里依舊慘白的燈光和空蕩蕩的空間,以及窗外那依舊陰沉得不見天日的景象 。

麥筱芊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淚水奪眶而出。同事趕忙將她扶起,關切地詢問發生了什么事。回到護士站后,麥筱芊心有余悸地將剛才在更衣室的恐怖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同事們。

起初,同事們聽著她的講述,臉上都寫滿了害怕。有人不自覺地抱緊了雙臂,有人則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還有人悄悄往身邊的人靠了靠。大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滿是恐懼與難以置信。

可是,當麥筱芊講完后,短暫的沉默后,有同事小聲地說:“筱芊,你是不是太累產生幻覺了呀?這怎么可能呢?!本o接著,另一個同事也附和道:“是啊,這太離譜了,說不定是燈光晃的,再加上你精神一直不好?!?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漸漸地,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

麥筱芊環顧四周,同事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那是一種懷疑和質疑的眼神,仿佛她是一個說謊者。她的心中涌起一陣無奈,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讓她十分難受。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急切地解釋道:“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王婆婆!她的樣子特別恐怖,臉上的皺紋深得像溝壑一樣,眼睛里透露出一種陰森的氣息。而且,還有那個黑色的漩渦,里面有無數張人臉在扭曲著,還傳出陣陣哭聲,那哭聲讓人毛骨悚然……”

麥筱芊的描述繪聲繪色,但同事們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他們的眼神里依舊充滿了疑慮。顯然,他們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認為這只是她的幻想或者編造。

麥筱芊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微不可聞,仿佛那聲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吞噬了一般。她心里很清楚,無論她怎樣努力地解釋,同事們都不可能相信她。因為在他們眼中,她已經是一個不可信的人了。

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如同一股寒意,從她的心底緩緩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她覺得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而遙遠。同事們的目光像一根根刺,直直地扎在她身上,讓她無處可逃。

她默默地低下頭,不再說話,生怕再多說一個字,就會引起更多的誤解和懷疑。然而,她的沉默并沒有讓她感到輕松,反而讓那股沉重的壓抑感愈發強烈。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了,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仿佛那石頭會隨著她的呼吸越壓越緊。

過了許久,麥筱芊在同事的攙扶下走出了更衣室。走廊里的燈光依舊昏暗,她的雙腿還是止不住地顫抖。她的腦海里不斷浮現出王婆婆在病床上痛苦掙扎的模樣,還有剛剛那驚悚的紅衣身影。

回到家后,麥筱芊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試圖將所有的恐懼都隔絕在外??赏跗牌拍浅錆M怨念的聲音卻在她耳邊不斷回響:“我在那里……”這一夜,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每一次閉上眼睛,都是王婆婆扭曲的面容和那刺目的紅色。

第二天,麥筱芊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來到醫院。她害怕走進那間更衣室,可又不得不面對。當她再次站在更衣室門前時,心中的恐懼讓她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門。

門軸的“吱呀”聲依舊刺耳,鏡子里映出她憔悴的面容。她小心翼翼地走進更衣室,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那個紅衣的王婆婆再次出現。換衣服的時候,她的動作變得異常迅速,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麥筱芊就像丟了魂一樣,整天恍恍惚惚的。她的注意力難以集中,常常發呆,思緒也飄忽不定。無論是在工作中還是生活里,她都顯得心不在焉,仿佛有什么沉重的心事壓在心頭。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段時間后,麥筱芊的精神狀態愈發糟糕。她的臉色變得蒼白,黑眼圈也越來越明顯,整個人看上去疲憊不堪。不僅如此,她在工作中也開始頻繁出錯,原本熟練的業務操作也變得生疏起來。

同事們都注意到了麥筱芊的異常,他們紛紛關切地詢問她是否身體不舒服或者遇到了什么困難。然而,麥筱芊卻總是支支吾吾,不肯說出實情。她知道,如果把那天在更衣室里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影響到她的工作和生活。

可是,這樣一直隱瞞下去也不是辦法。麥筱芊內心十分糾結,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難題,也不知道該向誰傾訴。

有一天,麥筱芊在整理病房時,偶然間看到了王婆婆曾經住過的28床。如今,那里已經住進了新的病人。她望著那張病床,思緒又回到了王婆婆住院的時光。她想起王婆婆的樂觀,想起子女們的孝順,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她開始深刻地反思,自己所經歷的這些恐懼,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對王婆婆的去世心懷愧疚嗎?王婆婆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究竟承受了多少無法言說的巨大痛苦?而作為一名護士,她是否真的已經竭盡全力去減輕王婆婆的痛苦了呢?

這些疑問如同幽靈一般,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盤旋,讓她的內心愈發痛苦不堪。她仿佛能看到王婆婆在病床上苦苦掙扎的樣子,那蒼白的面容、微弱的呼吸,都深深地刺痛著她的心房。

這種痛苦和疑惑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將麥筱芊緊緊纏住,讓她無法掙脫。她不知道該如何去排解這種情緒,只能任由它們像潮水一般將自己淹沒。

為了逃避這些痛苦的思緒,麥筱芊拼命地讓自己忙碌起來。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希望通過忙碌的工作來麻痹自己。然而,每當她稍有閑暇,王婆婆的身影就會像幽靈一樣,不由自主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然而,每當夜幕降臨,醫院的走廊被燈光照得有些昏暗,她獨自一人走過時,心中總會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淡淡的恐懼。那走廊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空無一人,只有她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一個人。

而當她不經意間瞥見那面巨大的鏡子時,這種恐懼更是會如潮水般涌上心頭。鏡子里的她顯得有些蒼白,而那面鏡子仿佛是一個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讓她不禁想起那個紅衣老婆婆的身影。

那個身影在她的記憶深處是如此清晰,以至于每當她閉上眼睛,都能看到那個穿著紅色衣服的老婆婆,她那干枯的手指,以及那詭異的笑容。這個身影就像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一直纏繞著她,讓她無法擺脫。

更新時間:2025-03-31 06:4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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