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馬睿說的一樣,公交車站有很多學生在等車。
“建議走上兩個站去坐公交車,那可能沒那么多人,容易上車?!瘪R睿經常擠公交車,早有經驗。
江宴晨說:“行?!?/p>
“那同桌,小花,我先走了?!瘪R睿和他們告別朝馬路對面走去。
“小花……”江宴晨突然叫道。
嚴諾應了聲,臉瞬間染上紅暈。
“馬睿為什么叫你小花?”江宴晨問。
嚴諾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從遇到馬睿那天起,馬睿就給她取了這個昵稱。
馬睿叫著叫著就習慣了,一直沒改。
江宴晨見嚴諾不回答,也沒繼續問,他轉移話題:“我們是在這里等還是走上兩個站去?”
“都……都可以?!眹乐Z結巴道。
江宴晨嚴肅地說:“選一個,不能都可以?!?/p>
“那……走上兩個車站?!?/p>
這里人太多,根本擠不上車。
江宴晨和嚴諾順著大路往公交車開來的方向走。
九月的川南熱得跟蒸爐一樣,下午無風,走在路上渾身冒汗,黏膩膩的,讓人很不舒服。
“想不想吃雪糕?”江宴晨看了眼不遠處的美宜佳問。
嚴諾重重地點頭。
美宜佳沒有顧客,老板在里面刷視頻,江宴晨拿著一根冰棍付錢。
老板敷衍地指著邊上的收款機,“自己掃碼支付?!?/p>
“老板,現金?!?/p>
老板依依不舍放下手機,給江宴晨找零錢。
“怎么買一根,外面是你妹妹吧,也不多買根給她?”老板看了眼站在門口等江宴晨的嚴諾。
江宴晨說:“這就是買給她的,我不吃?!?/p>
“哦哦?!崩习寤腥淮笪颍€以為這個做哥哥小氣只買自己吃。
“還有,她不是我妹妹?!苯绯砍林樥f。
“那是女同學?”老板把找好的零錢遞給江宴晨。
江宴晨沒說話,他裝好零錢,拿著冰棍走出美宜佳。
“喏?!苯绯堪涯歉鬟f給嚴諾。
“哥哥不吃嗎?”嚴諾接過冰棍,是她愛吃的老冰棍。
江宴晨搖搖頭,他不想吃。
冰棍這東西越吃越渴,只能解一時燥熱。
等他們上到公交車嚴諾已經把冰棍啃完。
公交車上還有不少座位。嚴諾和江宴晨隨便找了兩個座位坐下。
等公交車駛到川南十四中那個站,學生們源源不斷地上車,怎么也上不完,最后擠到車門都關不上。
司機站在前面大聲說:“后門下去幾個,車門關不上?!?/p>
“真多人?!苯绯扛袊@道。
之前他在外婆家的榕樹小鎮中學那會,公交車基本沒人坐。離家近的走路回去,離家遠的騎自行車,再遠的直接住校。
坐公交車來回都要幾塊錢,這錢不如到校門口買烤串吃。
這種要把公交車擠爆的場面,江宴晨第一次見。
擠在車門的幾個極不情愿地下車。
車門終于關上,公交車搖搖晃晃離開。
今天比昨天早到家,林嬸還在廚房里燒菜,岳辛維還沒回來,江春卻等在客廳里。
江宴晨一進門,就聽見江春不太愉快的聲音。“江宴晨,你快上樓換一身衣服,別讓你岳叔叔看見你穿成這樣?!?/p>
一身流氓樣,給岳辛維看到,肯定不高興。
江宴晨這次倒沒忤逆,他晃晃悠悠上樓。
出了一身汗,渾身難受,他正想洗個澡。
再下來時,已經換上他第一天來穿的那套黑T恤搭牛仔褲。
這套看起來休閑多,江春沒再挑剔,她低頭看起手機。
岳辛維回來,一如既往上樓洗完澡下來就開飯。
吃完飯后,江春說要帶江宴晨去理發店。
坐在客廳看報紙的岳辛維抬頭看了眼江宴晨那頭快擋住眼睛的紫灰色頭發,點點頭說:“是該剪了?!?/p>
“諾諾要一起嗎?”江春看向坐在客廳里看書的嚴諾。
嚴諾猶豫,岳辛維聲音響起:“諾諾,去散散步,消消食,外面晚霞很好看,去看看吧?!?/p>
嚴諾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書,跟著江春和江宴晨出門。
傍晚的風吹紅了天際的云,吹散了白天的熱,吹醒了路邊的燈。
街邊的理發店燈牌閃著紅藍的光,上面寫著五個大字——‘勇哥理發店?!?/p>
推開門,一股濃郁的洗發水的味道撲鼻而來。
理發店此時沒什么人,空蕩蕩的。
“靚女,是要洗剪吹還是燙染卷?”理發師熱情地出來招呼。
這個理發師看著二十五六歲左右左右,染了一頭白毛,上衣是黑色T恤,褲子是破洞牛仔褲,腳踩著人字拖,看著像精神小伙。
要不是他技術好,江春肯定立馬掉頭換一家。
“現在的年輕人,穿搭都喜歡這么奇異的風格?”
理發師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搭,奇異嗎?牛仔褲配T恤,爛大街的穿搭,只不過他的牛仔褲多破幾個洞而已。
江春把江宴晨拉到前面,對理發師說:“給他剪個寸頭。”
寸頭……
江宴晨冷冰冰地反駁道:“剪碎蓋?!?/p>
江春說:“別聽他的,我是他媽媽,你給他剪寸頭。他還是學生,寸頭好打理?!?/p>
江宴晨怒道:“我的頭發,我說剪啥樣子就是啥樣子?!?/p>
理發師為難地眨了眨眼睛,看向這對一言不合就開吵的母子。
“那個,靚女,現在學生流行……”理發師試圖勸勸江春。
結果江春對他破口大罵:“流行什么流行,學生就應該有學生樣,寸頭不行嗎?男生剪寸頭最合適!”
理發師語塞,發型千千萬,江春和寸頭過不去。
“那個,學生仔,要不你聽媽媽話,剪個寸頭,看你這么帥,寸頭也能輕松駕馭的啦!”理發師勸不動江春,扭頭勸江宴晨。
江宴晨環胸冷哼一聲,“我憑什么聽她的?我不喜歡寸頭,我就不要剪寸頭?!?/p>
“啊這……”兩邊都勸不動,理發師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春不依不饒:“聽我的,剪寸頭。”
江宴晨堅決:“要么不剪要么剪碎蓋?!?/p>
“剪寸頭!”
“剪碎蓋!”
“寸頭!”
“碎蓋!”
……
理發師滿腦子全是寸頭碎蓋,寸頭碎蓋……要炸了?。?/p>
“好了,兩位別吵了,我剪一個讓二位都滿意的,行吧?!?/p>
天漸漸黑了,街邊霓虹燈閃爍。
嚴諾坐在休息椅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理發師對著江宴晨頭發咔嚓咔嚓剪著。
江春氣得精致的妝都花了,她雙手插腰,“剪完給他染黑?!?/p>
“好嘞,靚女放心,包你們滿意?!崩戆l師拍了拍胸脯,自信道。
更新時間:2025-03-30 10:4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