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個頭不高,身形瘦弱穿著黑色夜裝,頭發也用黑布包著,跑動起來速度很快,步伐很輕。
胡天只在后面看到一個背影,感覺到陌生,無法判斷出他是誰,只知道他不像是這一層中的任何一個人。
黑影連著幾次跳,到了多米修女門前不見了。
胡天追到頭了,多米修女的門離走廊盡頭有十多米遠,就是說他從她的門到盡頭只有她一間房間。
如果這段全是她的房間,面積足有胡天房間兩個大。
一個單身女人住這么大房間有些怪怪的,不過也情有可原,她是這里的主人,對一切都有主動權,想住多大就多大?
要是胡天說不準會霸占占一層樓呢。
整層樓胡天住的東面是上下樓的樓梯,多米修女的西面已經到了盡頭,除了一扇門和外墻外連個藏人的地方都沒有,剛才兩姐妹也是朝這個方向來的,人也不見了。
同時消失了三個人,難道他們都在多米修女的房間里?
胡天敲多米修女的房門,不見人開門,也沒人說話。
非常不對勁,宵禁的規矩是他們定的,怎么到了宵禁又不在房間里?
難道黑衣人真的進了她的房間,胡天剛要再次敲門,砰的一聲凌柒和凌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冒出來了。
她們都穿著寬大的襯衣,襯衣把大腿全蓋住了,露出瘦弱的小腿,胡天還是分不清她們誰是誰。
“胡天你在做什么?”一個女孩問。
“我有些餓了,要找多米修女找些吃的。”胡天頓了頓,好奇的問:“你們是從哪出來的?”
“我們,我們從我們的房間里出來的。”那個女孩一推她站的地方的墻壁,一扇門打開了。
暗門,怎么這里還有暗門,這么說多米修女的房間根本就是兩間,而另一間住著凌柒和凌玖。
他正想著,女孩說道:“每天宵禁的時候,Sister Doninic都要禮拜,她不喜歡有人打擾她,一次我們打擾了她,她要關我們禁閉呢。”
這時多米修女的聲音傳出來,“胡天你要是餓了不用出房間,搖鈴就可以,我會叫人把今晚吃剩下的沙拉送到你房間里,那里面有很多新鮮的蔬菜呢?!?/p>
聲音確實是多米修女的,她那獨特的沙啞的聲音是別人模仿不了的。
晚飯也確實是沙拉,胡天還報怨吃不慣呢。
但是多米修女用的語種很奇怪,是漢語。胡天知道她會說漢語,上一次說還是白天叫他進泳池那次。
其余時間她都是說英語保持著她的高貴,這個時間突然說起漢語顯的非常突兀。
難道她想傳遞給胡天或者兩姐妹什么信息?
“你們走吧,我累了。”多米修女又下了逐客令。
在這賴著多米修女也不會開門,倒不如挨個房間看看,如果誰沒在屋里,那么他肯定和這件事有關。
“我能去看看你們的房間嗎?”胡天對兩姐妹說。
“當然可以?!币粋€女孩大方的說。
胡天倒不是懷疑兩姐妹,這是他做事的風格,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盡量把事情做的嚴緊。
他站在門邊往里看,并不進房間,兩張粉色的小床,一個衣柜,和一些她們這歲數少女才能擁有的玩具,兩扇窗戶,都用不透光厚大的窗簾擋著。
這房間擺設很普通,只是玩具有些違和。以顧清晗的性格,怎么會允許她們有自己的東西?
“你們的房間怎么沒有門?”
“Sister Doninic說了我們還小,不能成為上帝真正的使者,在我們成為上帝使者之前,房間是不能有門的。還有窗簾也不能打開?!?/p>
“我猜玩具也是多米修女送給你們的吧?”
“是Sister Doninic給我們的,她對我們很好?!?/p>
胡天對多米修女有了幾分好感,如果沒猜錯的話,多米修女在保護兩姐妹,這座古堡每年來的人都不少,兩位女孩正值花季,人又漂亮,難免有人會有非分之想,多米修女把她們藏起來了,就少了很多麻煩。
他轉身來到了菜花門前,這日本女人是最怪的一個,看哪哪假,系上繩子都能當提線木偶了。
胡天敲門,沒人說話,也沒人開門。他把耳朵貼到門上,屋里傳出來水聲,難道菜花在洗澡?
他又敲門,菜花沒開門倒是隔壁坦克的房門打開了,令人意外的是教父也從他房間走了出來。
兩個人臉都很紅,好像剛剛爭吵過。
他們說了一通英語,表情非常的不滿,胡天一句沒聽懂,只是從他們的表情猜出來他們并不友好。
“他們是說,都宵禁了,你怎么還亂跑?小心遇到危險?!?/p>
穿著睡衣的樸大勇從房間里走出來,他一臉睡意,像剛被吵醒。
胡天看到三個人到齊了,只差菜花,只聽門一響,菜花也過來了,穿著浴袍,頭上用頭巾包著。
“我在洗澡,是什么人在敲我的門?”
她說的也是英語,樸大勇翻譯給胡天聽。
胡天盯著她的浴袍和頭巾看,直到感覺到邊上有人捅他,他才抱歉的對大家笑了笑。
“剛才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人跑過去了?
坦克說:“有,我們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跑的很急?!?/p>
“只一個人嗎?”
四個人一齊點頭。
胡天看著四個人,各懷鬼胎都寫到臉上了,再問,他們也不會說實話。
胡天回到房間,舒服的躺到了床上,再也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了。
胡天側了一下身,一眼看到了書架,白天他拿那本書并沒有完全放到書架里,外面漏出來了一塊,沒有和別的書對齊。
他并不是一個整潔的人,并且現在累了,他決定無視那本書。
但是他越看越不舒服,那本書像咯在他心里一樣,讓他無法入睡。
胡天翻身起來,到書架前把那本書往里推。奇怪的是任憑他怎么推也推不動,像是有什么東西擋在里面了。
他把書抽出來看到書的后面是墻,墻上有一塊花崗巖松動了,可能他白天時拿書用的勁大了,把花崗巖帶出來了一塊,現在擋著書推不進去。
胡天把花崗巖往里推,還是推不動,里面還有東西。胡天干脆把花崗巖摳了出來,里面黑洞洞的,他把手伸了進去,摸到了一個棉布包。
他一時好奇,把棉布包拿了出來。
棉布包是長方型的,比手掌大一些,看它的尺寸,應該開始是立在洞里的,被胡天一拉它倒下了,所以花剛巖才推不動的。
胡天看著棉布包,這是什么人藏的東西?
他小心的打開棉布包,一個牛皮日記本露了出來,牛皮磨損的很厲害,但都被被主人小心的縫了。
看來日記的主人很愛惜筆記本。
他翻開第一頁,上面堅字寫著兩個字“劉置。”
胡天手抖起來了,心狂跳不止。
是劉置的日記本,三年了終于找到他存在過的證據了。
心情平靜后他又感覺不對勁,顧清晗無利不起早的性格,讓他飛了大半個地球,不會讓他占這么大的便宜。
難道這間房是劉置住過的,顧清晗才安排他住進來?
胡天原本不想幫顧清晗做任何事,但從這一刻起,他怕是已經身不由己了。
劉置得找到,師父的仇得報。顧清晗利用他的正是這些。
胡天顫抖著手打開第二頁?!傲挛迦眨瞧谔?,晴。今天我有了重大突破,我終于找到它存在的證據了?!?/p>
胡天只看到了這一句,下面的字被水浸了,化成了一攤藍色的墨水。
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寫了什么?!八鞘裁??劉置到底在這發現了什么?”
他翻開第二頁,“十月一日,星期一,小雨。我今天心情不好,我感覺我被監視了,有無數只眼睛在盯著我,我能感受到他們,房頂,門外,餐廳,他們無處不在。我再也不能隨便吃東西了,他們要害我,會往食物中下毒的。”
胡天感覺到了日記中劉置的情緒,他似乎很害怕。但那個他們又是誰呢?
顧清晗,還是古堡中的四個人,還是沙漠中的那些怪人?
他又翻開一頁?!笆辉露?,星期四,晴。好消息,我找到Alatic伯爵的秘室了,這里全是它存在的證據,我已經開始研究了。但是他們離我越來越近了,我現在急需一個能幫我保存秘密的人。劉霜,我能相信她嗎?會不會她也成了他們的人了?”
接下來的文字劉置完全陷入了混亂,反復寫著:“我能不能相信她,能不能?能不能……”
胡天合上了日記,日記中不安的情緒已經無法再讓他往下看了。靜靜的待了很久,他才打開下一頁,下面的文字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工整了,橫七豎八寫著簡單的句子,都是有頭沒尾的看的人一頭露水。
并且什么文字都有,中國字,英文,好像劉置想起什么就隨便用一種文字去寫,還有很多符號的文字,感覺像甲骨文,又不是。胡天深深的不安,此時的劉置已經完全瘋狂了,他到底怎么了?
胡天繼續往后翻,終于看到了能看得懂的文字,是一組阿拉伯數字,“21 17 14 36 17”
后面畫了六個圓型,每一個圓型里面都畫了一個叉,叉把圓型分成了四部分。每一個圓都在不同的地方,各點了一個圓點,而最后兩幅分別是畫滿了點和一個點沒有。這些東西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前面的數字是某種密碼,那后面的圖型又是什么?
胡天深深的不安,感覺劉置是卷入了一件神秘事件中,開始是他,現在是自己。
想到這,他感覺累了,想了太多事情,大腦有些罷工。
“是該睡覺了。”胡天伸了個懶腰。
第二天他還沒睡醒,又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
胡天打開門,門外面是凌柒和凌玖,她們都穿了修女服,胡天被她們換衣服的頻率嚇住了,穿什么都好看,并且還專換制服。
胡天看了半天,還是分不清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他從衣服內兜里取出一個胸針,這是他在警校時格斗第一的獎牌。
“你們誰是姐姐?”
“是我?!绷杵怩谥_看那枚胸針。
胡天把胸針給凌柒戴上,“這樣以后我就認不錯你們了,說吧,這么早又有什么事?”
“是Sister Doninic,每天這個時候早就應該醒了,可剛才我們敲她的門沒有反應,門也被反鎖了?!?/p>
胡天吃了一驚,立刻想到了昨晚的事,“走,我們去看看?!?/p>
走廊的盡頭教父幾個人早就到了,菜花正在用一只回型針開鎖。
“你怎么會用這個?”用回型針開鎖是胡天在警校練的絕技,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是用回型針打不開門的。
菜花蹲在地上忙活,回過頭說:“這是小時候一位警察教給我的,沒想到今天用上了?!?/p>
胡天注意到了菜花的腳,非常小巧,這么小的腳是怎么支撐這么胖的一個身軀的她大概得有二百斤左右重。
這時菜花的聲音傳了過來,“開了?!彼酒饋戆庀麻T把手,把多米修女的門打開了。
胡天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這種味道太熟悉了,不用猜他也知道了房間里發生了什么事。
“你們兩個去餐廳幫忙吧,我有些餓了。”
他對凌柒和凌玖說道,胡天可不想她們看到接下去的畫面,有可能會造成她們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兩個女孩走了,胡天才走進去,多米修女臉朝向門坐著,腹部被割開了很大一個傷口,肉都翻出來了,血染紅了修女服,流到了地上,早就已經干了。已經死了很久了。
景象慘不忍睹,這情景如果不是專業訓練的人看了,肯定會吐的。
他觀察進來的四個人,他們非常冷靜,竟然一個驚呼的都沒有。
他們的反應很不正常,到底他們是什么人?到古堡來做什么?
胡天仔細檢查了房間,所有東西都沒有動過,門和窗都鎖著,也沒有搏斗的痕跡。
“下面大家都呆在房間里,案子不找到兇手,請大家不要離開。你告訴他們?!焙鞂愦笥抡f。
樸大勇翻譯給三個人聽,三個人嘰里咕嚕說了幾句,并且越說越激動。
“他們說,我們為什么要聽你的?”
“你告訴他們,我是警察,中國警察?!?/p>
“Chinese police?!比齻€人安靜了下來。
胡天笑了笑,他們倒是還有怕的。
“好吧,請你們離開吧,現場我還得再檢查一下。”胡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三個人不情愿的走了,只留下了樸大勇。
“你也走吧,我暫時不需要翻譯了?!?/p>
“可是你總得需要個助手吧?!?/p>
“助手也不需要?!焙彀褬愦笥峦瞥隽朔块g。
樸大勇一走,胡天迅速查看多米修女的左手,他一進屋就看到了,她這只手一直緊攥著,手里好像有什么東西。
胡天費了很大勁掰開了多米修女的手,她的手里攥著一個染血的布條。他把布條展開,上面寫了七組漢字。
更新時間:2025-03-28 23:0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