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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因一顆心臟活了下來,卻也因此成了他初戀的替代品。
他對我溫柔呵護,十年婚姻,我以為這就是愛情。
直到清明回鄉,我無意間發現他每年都會去祭拜一個陌生墓碑,墓碑上刻著他初戀的名字。
那顆讓我重獲新生的心臟,居然來自他的初戀。
原來,他愛的從來不是我,而是那顆跳動的心。
當我快死了,他卻說他愛我。
這是我第一次被允許跟周時遠回家鄉祭祖。
往年清明,他總是以路途太遠,你身體受不住為由,獨自踏上歸途。
今年,他終于松口,卻在我熟悉完親戚那一刻,松開了我的手。
你去陪孩子們放風箏吧,他目光落在遠處的山路上,我想一個人走走。
我愣在原地,指尖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遠處,孩子們的笑聲傳來,他們正拉扯著一只青綠色的燕子風箏。
風箏線啪地斷了。
我胸口猛地一抽,像是被人攥住心臟狠狠擰了一把。
踉蹌著后退一步,指尖掐進掌心。
那只風箏在空中掙扎了幾下,隨即被風卷走,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際。
姐姐,你的臉色好難看!小孩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喉嚨里泛起腥甜。
這感覺太熟悉了——十年前,我躺在手術臺上,聽著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胸口也是這樣撕裂般的疼。
那時我還不知道,這顆心臟的原主人,會成為我婚姻里永遠的陰影。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醫院的復診通知:惡性排異反應加劇,請盡快入院。
我盯著屏幕,指尖發抖。
十年了,我每天按時吃藥,定期檢查,連情緒都不敢有太大波動。
可這一天還是來了。
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他們在追逐那只斷線的風箏。
周時遠早已消失在山路盡頭——這十年,他總在清明失蹤,手機里卻存著祭祖的固定提醒。
我強撐著走回老宅,冷汗順著額頭滑下來。
院子里靜得可怕,只有風吹過竹葉的沙沙聲。
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但我沒告訴周時遠。
我想陪他過完這個清明,至少,讓我再貪戀幾天他的溫柔。
我摸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主治醫生的電話。
更新時間:2025-03-25 10:5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