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你不過是從一個窮鄉僻壤走出來的小小筑基期修士罷了,你現在這么對我們,長老們和仙尊不會善罷甘休——??!”
他威脅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云翳狠狠一腳踹在面門上,只聽“咔嚓”一聲鼻梁斷裂,硬生生打斷了還未說完的話。
“你也知道厲害的有能力的是你的師門?。俊痹启鑷@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又似乎有些惡劣的笑了笑,“這也得你有命回去啊,你說是不是?”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就算我現在在這里直接殺了你,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說到底你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弟子罷了,大宗門雖然對弟子的保護很到位,但在乎的也不過是內門弟子和幾位核心弟子,我看你衣服上并沒有佩戴內門弟子的首飾,想來也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外門弟子罷了?!?/p>
“死一個外門弟子而已,任何宗門都不會大費周章的去找。只要可以,你們甚至都可以成為內門弟子晉升的踏板。你信不信,只要天下有異變發生,你們就是最先被舍棄的?!?/p>
“你說我是廢物?可笑,你一個煉氣剛入門,筑基都沒到,三年了都沒有突破煉氣期初階一級,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是廢物?話說多了難不成你自己都信了,你還真是可憐。”
云翳說一句,對方的臉色就慘白幾分。就算他再不喜歡云翳,也不能否認云翳說的確實是事實,他不過是欺凌一個比他更弱小,連雜役弟子都不是的人來彰顯自己的優越感罷了。
除了在云翳面前抬得起頭,他也只有在凡人面前才能抬頭挺胸了。
云翳走過去再次拽住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拉起來,這次直接拽著他拖到一旁一棵還算看著粗大的樹旁。
事實證明不管是平時表現得再多風光霽月的人,在痛苦與絕望面前都會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比如現在云翳手上拖著的這個。
只哇亂叫的,像一只瀕死前還要掙扎幾分的蛤蟆一樣,吵死了。
云翳本來就因為身體上的疼痛很不滿了,聽不得吵鬧聲,聽到了就想打人,也并沒有壓抑住自己此刻的欲望直接斷了他另一根手骨,在他張嘴大叫的時候把他的佩劍抽出來劍鋒對準他的嘴巴塞進去。
并沒有直接一插到底,而是懸在了他的口中,冰冷的劍鋒映照著云翳更加冰冷的眼神,二者無一不在無聲告誡對方只要敢動一下,發出一下聲音,劍就會毫不猶豫的刺下去。
瞬間空氣就安靜了,安靜的除了四周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什么都沒有。
云翳滿意極了,在劍上施展了一個懸空法術,讓它就這么懸在那人的嘴巴上方,隨時都可能刺下來,又把他綁在樹上,這才正式開始游戲。
“開始吧。說說,你從前都是怎么說我的?把你在我面前說過的,沒說過的,全都說一遍。”
與此同時,為了以防萬一,云翳掐訣從空間儲物袋里取出留音符攥在手心背在身后啟動。
沒有說話。
“不說話?”云翳冷笑一聲,“好啊,有骨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你的骨頭硬!”
說罷,便揮起拳頭裹挾部分火系靈力直接砸在他身上,火系靈力并不多,造成的傷害并不大,但對于一個煉氣的修士來說可怕的高溫落在身上的觸感是實打實的,并不能完全無視。
但是由于自身也有靈力,所以對其有一定免疫力,才一下并不能做到嚴重燒傷,多來兩下就不一定了。
“啊啊啊啊——!”
“噗嗤——”
尖叫聲才剛響起來,利劍刺入皮肉的聲音便隨之而來。這一劍結結實實的刺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說過了讓你安靜吧,噓——”云翳豎起一根食指放在自己唇邊,撕下他衣服的布料堵住他的嘴,捏住他的下頜強制掰過他的頭讓他去看已經昏迷但情況沒有好到哪里去的同門,“看,還有人在睡覺呢,吵到別人休息可不是好孩子行為。如果你是我們宗門的弟子,你現在早就被我扒了皮丟到山上喂野獸了?!?/p>
云翳壓低聲音笑著說,不斷給他心理施壓,就是想要親眼看到他精神崩潰的場景。
“乖乖聽我把話說完。我打你的時候不許叫,我問你問題,說了你可以回答之后你才能發出聲音,并且你沒有拒絕的可能。你說的話讓我不開心了我會打你,你不說話我還是會打你,只不過你如果乖乖聽話我或許會留一條小命給你讓你回去告狀——你就不想看看我被懲罰的樣子嗎?”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已經接近于蠱惑了。
本來就被打的神志不清的弟子迷迷糊糊地居然同意了,云翳嘴角露出一抹計謀得逞的笑。
“那么,游戲繼續……”
……
這場單方面的毆打游戲一直進行到云翳盡興為止,或者說半盡興為止才算結束。云翳打對方也只是單純的拳打腳踢罷了,并沒有動用法術,最過的也只不過是用火系靈力燙了對方兩次,連個疤都沒留下,都是一些皮外傷,只要吃一些丹藥就能夠恢復如初,不管再重的皮外傷也只是皮外傷罷了。
可惜云翳囊中羞澀,包袱里沒有一點可以治療身體的東西,所以只能夠暫時先停止了。
游戲結束后,面前之人已經被打的不成人樣了,完全看不出來對方原來長得是什么樣子的。
畢竟云翳就是故意全都往對方臉上打的。
另一個到現在也還沒清醒,云翳雖說還想繼續,但現在的身體狀況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無奈之下也只好放棄。
在離開前更是把他們的袋子翻了個底朝天,什么值錢的重要的全都拿走了一個不留,拿不走的干脆直接毀掉。不過這兩個弟子還沒有筑基,都是煉氣期的,沒有資格打造自己的本命武器,否則云翳會把本命武器也一起給他們折了。
接下來就是等這兩個弟子把自己做的事情告訴給瑤光了,估計需要一點時間。
至于為什么云翳讓他們主動去找瑤光嘛……其實一開始他并沒有多想,只是重生后心中一直有一把火,又正好被人惹到頭上了,便沖他們撒去了。
現在的計劃是中途想到的,可行性極高,于是他便做了。
連煉氣期的兩個外門弟子都能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修真界變天了,不再是強者為尊了,而是實力越弱越有資本叫囂了。
于是直接動手為前世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解氣了。
你說人打都打了,不弄出點東西來,豈不是白打了?
左右紙也是包不住火的,做都做了,就算不是自己的也早晚會被那個人歸咎到自己身上,不如早點撕破臉皮斷了個干凈。
那個人雖然是個偽君子,但這么明目張膽的忘恩負義的事情應當還是做不出來的,那么只需要犧牲自己一點點名聲就可以把他綁在高地上讓他只能與自己一刀兩斷了。
云翳用還沒有怎么清醒的大腦迷迷糊糊的想著,一邊往記憶中自己的小青瓦舍走去,一邊往嘴里塞療傷的丹藥。
云翳——相信只要把這個名字說出去恐怕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存在,卻并不是什么好名聲,因為他是一個舔狗。
而且他舔的對象,瑤光仙尊,是人人都知道的仙門第一人,因此云翳這個對瑤光仙尊緊咬不放的舔狗自然也跟著一起名聲大噪。
大概是在十三年前,云翳那時還是一個小門派的掌門。
說是門派其實傳到云翳這一代也只剩下了云翳一人,可以說云翳如果再不收徒的話這個門派就會滅亡,雖然那時也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在一個普通的日子,云翳撿到了因為與魔修大戰而身受重傷的瑤光仙尊,費盡了半生心血將其治好。
瑤光說要回報他,把他帶離了那個小門派來到了流云宗,卻不知這才是他噩夢的開始,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了。
起初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是瑤光仙尊的救命恩人,畢竟也就一個筑基中期的修士,沒身世沒背景,要怎么救下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呢?于是云翳在日復一日的質疑聲中感受到了不安,在這里唯一熟悉的人也只有瑤光仙尊。
一開始瑤光仙尊還會搭理他,但漸漸地瑤光仙尊似乎也被下了什么降頭,覺得他就是在無理取鬧,于是一次次地視而不見,把他人施加在云翳身上的痛苦與苦難全都看做成是云翳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故意裝出來的。
云翳不會看不明白他的想法,每次有一點清醒的苗頭出來之后又會被立馬按滅。
后來好不容易完全清醒了,又是每一次他在想要離開或者想要開口說真話的時候那無形的力量都會來操縱他的身體,讓他說不出話來。
他不明白那是什么,過了很久之后的一次被操縱當中,他才在靠近瑤光小徒弟的時候聽清了那神秘的聲音。
聲音說他是系統,而他是系統口中的男配角,目的就是為了兩個主角做踏腳石的。
兩個主角,其中之一自然是瑤光仙尊,另一個是兩年后即將被瑤光收為徒弟的他真正的道侶。
而自己不過是一個無恥的強占了他人位置的炮灰。
依稀記得前世他對瑤光徒弟的一些印象,似乎是十分不滿瑤光對自己忽視,寵愛他的徒弟,幾次三番的在二者之中維護對方,心生嫉妒之心,不斷對別人強調自己才是他的道侶。
導致瑤光對自己本就不多的耐心消失殆盡,看自己跟看仇人沒什么區別。
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與瑤光仙尊的徒弟不和,分明他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情,每一次瑤光的徒弟受傷了被譴責的都是他,于是所有人理所當然的認為把備受寵愛的小師弟害成那樣的就是他。
不是沒試過爭辯,這次話倒是能說出來,卻無一個人相信。哪怕再有力的證據,都抵不過對方的幾滴淚水便能讓所有人都無條件相信他。
瑤光仙尊的徒弟靈根有問題,不能正常修煉,聽說似乎是小時候被惡毒的嫡長兄廢了靈根才導致不能修煉。
瑤光自然是想要給徒弟最好的,但身為仙尊的他又怎么能恃強凌弱去搶奪他人的靈根呢?這時候他這個炮灰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因為他不斷陷害全宗門的寵兒,所以他該贖罪,這是他欠對方的。
好巧不巧,調查出來的結果就是云翳靈根與他相適性極高。
而為了讓對方能夠重新修煉,自己被瑤光毫不猶豫的拋棄了。
甚至到死之前瑤光仙尊看自己的眼神依舊是一臉厭惡與“你怎么這么惡毒”的譴責。
可論到底,云翳并沒有欠他們什么,奈何所有人都不信。
瑤光自以為把云翳帶出去就是報答救命之恩,云翳之后的糾纏便是挾恩圖報不知好歹,到了最后也還是一廂情愿的認為自己的恩情已經還清了,剩下的只是云翳欠他的。
云翳本不喜歡瑤光仙尊,這般時而咄咄逼人,時而性子冷淡,而且沒有禮貌高高在上自以為是,毫不尊重他人,想什么都不說出來的個性難以琢磨,他以往是最討厭與這類人打交道的。
被控制著情不自禁的喜歡上對方,這樣的感覺一度讓他惡心極了。
一直到死前最后一刻心里那一直束縛他的名為“愛”的枷鎖才算徹底打破,幸運的是重生之后他也沒有重新帶上這樣的枷鎖,而且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行動了。
云翳的出身不算無名無份,只是瑤光一直覺得云翳的身份拿不出手,便一直沒對外宣稱。
修真界宗門林立,大大小小的宗門都有。別的地方不說,就東洲這塊地界,流云宗就能算得上鼎鼎有名的宗門,其勢力實力影響力都是當之無愧的大宗,東洲能與之爭鋒者極少。
除了這類大宗之外,也有許多名不見經傳的小宗,云翳便是出自東洲邊界與凡人交界之地的小宗門,還是那個宗門的宗主。
說是宗主,其實宗門里也只有他一個人。他的師父臨死前將宗門托付給了他,云翳當時還是個半大孩子,一心想著完成師父的遺愿振興宗門,又怎么可能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
云翳的師父不是笨蛋,他就是看見了云翳有重建宗門的手腕與手段才會在臨終前把掌門之位傳給他。如果云翳沒有這個手段,他寧肯讓宗門亡在自己手里,也不愿自己的徒弟做那不孝子孫。
從前是云翳沒有選擇,現在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他決不能重蹈覆轍!
上輩子自己受過的所有委屈自己也是一定要報復回去的。
既然瑤光這個仙尊當的這般糊涂,那自己不介意傾盡所有換一個仙尊在上面坐著。
想要撼動東洲最大的樹所需付出的代價何其之大,一個只有一個宗主的宗門希望便更渺茫了。但不管怎樣,他希望能把瑤光拉下馬的人最好是可以出自自己的宗門,這意味著自己的宗門能多一位元嬰期的強者。
元嬰尊者是修真界稀有的強者,整個東洲的元嬰期兩只手都能數過來,也的確沒有哪個元嬰尊者能看得上他這樣的門派,所以還是要從小開始培養起來才行。
至于為什么成為元嬰的不是他自己……他對自己的能力有著十分清晰地認知,不算差,但也絕對稱不上是什么天才,是比不上瑤光仙尊這樣的天賦的。所以以他自己來斗,贏不了。
他對于修真界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雖然對于修真界怎么定義天才這件事情不太了解,但想來流云宗看不上自己也有這一份原因在里面。
不管什么年歲筑基,什么年歲結丹,這些都不重要,你能不能成為元嬰才是最重要的。一個宗門如果有一位元嬰期修士坐鎮,那么這個宗門便能成為大宗門了。
雖然不如流云宗這樣的,但也能稱得上是頂好的宗門。
想要尋找到能修煉到元嬰之人何其困難,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他都能重生了,難保不會出現這樣的人。
不管如何,站在宗門角度還是個人角度上他都得找到這樣的人,就算找不到也得造一個出來。
拉人下馬的方式千千萬,光彩的不光彩的,有無數辦法可以讓人沖上前給你當炮灰供你使喚,只要你愿意,實在不必拘泥于一個辦法。
但你把一個元嬰期修士拉下馬了,必須得應付得了對方對你的報復,否則一切都是白說。
云翳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在皮膚上落下一片淺影。
或許可以用那個辦法去尋找……
不過現在不是用的時候,在這里用可能會被發現,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收回思慮,將方才從二人身上打劫得來的用于治療傷勢的丹藥吃下,云翳爬上床開始打坐調息。
說來可笑,瑤光說是把自己救命恩人帶回宗門好好對待,但就連自己在宗門里的房子也是自己親手一磚一瓦建起來的,他不明白那種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就算他真的要喜歡一個人也不可能會是瑤光那種是非不分黑白不辯的。
如果是重生的再早一點,他也許根本就不會出手救人。
修真向來是沒有什么時間觀念的,一旦入定了便是爛柯樵,眼睛一閉就是幾年。
云翳前段時間一直都是圍繞著瑤光打轉,到現在修煉已經荒廢了有些時日,如果再不抓緊在三十歲之前突破到金丹境界恐怕自己這輩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雖然他并不能確保自己現在的身體究竟能不能步入金丹。
他運氣不錯,重生在了瑤光收徒的兩年前,身體還沒有被完全破壞,那也只是沒有完全被破壞而已。
最壞的結果恐怕是自己的修為從此止步不前。
當然,這似乎并不是什么大傷,跟瑤光徒弟那種情況比起來九牛一毛,但可惜的是他并沒有資源給自己療傷。
不管怎么樣,只能試一試了。
正沉浸在修煉帶來的美妙感覺之中,才剛剛進入狀態,房門就被人強行破開來。
不,準確說是房門連同墻壁一起都被破開,煙塵之中踏進一雙一塵不染的白靴,那位身著白衣的仙君,面容冷峻如冰,氣質清冷似雪。
淡漠的眉眼間十分罕見的露出幾分憤怒的神情,就連那如同冰雪一般冷靜的氣息也變成了如同暴風雪一般的風暴。
他手中提著的劍,閃爍著寒光,仿佛與他的主人一樣,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隨即,劍鋒一轉,直直指向云翳,絲毫不顧云翳現在還在入定之中,強行打斷只能讓他損傷筋脈,他只是覺得眼前之人還在裝。
“云翳,昨日那兩位弟子好心送你回去,不過是取你幾滴血,你有什么怒氣沖我來便是,為何要恃強凌弱打傷同門!如此惡毒的心境……這根本就不像你!”
說到這里,瑤光的眸中閃過幾分復雜與厭惡。
更新時間:2025-02-24 23:5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