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還是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他就怔怔地望著我,嘴唇開合,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猩紅的舌頭在月光下,詭異至極。
我把頭縮在被窩里,緊握住被角,企盼著時間過的快一點。
突然,一只冰涼的手竟伸進了被子里,一把拉住了我的腳踝。
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你別傷害我媽媽,害我一人就夠了?!?/p>
可是,那只手,并沒有進一步的作用,只是一直在搖晃我。
他還不如盡快了結了我,莫名的恐懼拉扯著我的每一個細胞,我大喊了一聲,從床上跳了下去。
也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重重的敲門聲,屋里的空氣驟然一松。
我打開門后,赫然出現的是師傅。
只見她環顧四周后,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瓷瓶,口中念念有詞。
片刻后,我的視線看向周遭時,終于一片清明了。
母親也從屋里走了出來,說自己剛才突然睡著了。
我趁機把師傅拉出了門外。
“師傅,臟東西呢?”
她掏出瓷瓶,沖我一笑:
“除干凈了,沒事了。”
我越發好奇,“師傅你泰酷辣,還會法術?!?/p>
她勾起唇角:
“干這行,傍身的技能而已,慢慢你也得會一些?!?/p>
說完,師傅以殯儀館沒人值守為由,離開了。
只是離開前,再次囑咐我,血手鐲不可離身,它能救你的命。
接下來的幾天,為了報答師傅的救命之恩,我工作的更賣力了。
只要來了新的逝者,我都去搶著去潔面整理儀容。
但是,我卻慢慢發現了一個規律,最近送來的這些人全是頭發花白的老人,頭發白到連一根黑色的發絲都沒有。
這天,我接待了一個“客人”,醫院的死亡證明上寫著她的名字—李珊珊。
好巧,跟我的一個高中同學同名同姓。
就在我腹誹的時候,死者家屬出現了。
竟然是李珊珊的母親。
我馬上過去打招呼:
“阿姨,我是方曉月,您還記得我嗎?”
李珊珊的母親泣不成聲:
“珊珊的高中同學?”
我點點頭:
“我一定給奶奶畫好看點,保證奶奶走的體面,對了,珊珊呢?我畢業后跟珊珊聯系就少了。”
李珊珊母親聽后手捂胸口,指著棺材哀嚎一聲:
“躺在棺材里的就是珊珊?。 ?/p>
我震驚地張大嘴巴,眉頭擰在一起。
珊珊母親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我們也不知道珊珊怎么了,一覺醒來,就變了老人模樣,人也就這么沒了?!?/p>
我凝視著躺在棺材的老人,發現她竟真的和李珊珊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只不過,眼窩塌陷下去,滿臉皺紋,頭發白的竟如雪花一般。
二十出頭的女孩,怎么可能老成這個樣子。
確認是李珊珊后,眼淚頃刻間模糊了我的視線。
李珊珊是高中為數不多的朋友,她和我一樣,都是單親家庭,平日里話語少心思重。
經歷和性格相似的我倆,反而成了朋友。
就在我凝神思考時,師傅的催促聲傳來:
“曉月,抓緊時間,晚上還得送來一個。”
我趕忙抹了把眼淚。
“珊珊,我一定讓你干干凈凈體體面面的走。”
可是一邊給她刷粉底,眼淚卻總是止不住地流。
透過模糊的視線,我好像看見她用唇語說了句:“謝謝!”
我拿紙仔細擦完眼淚后,定睛一看,卻是什么也沒發現。
就在我以為我眼花了,剛要繼續畫時,我又看到她的嘴唇蠕動了幾下。
她好像在說:“跑……”
更新時間:2025-02-20 18:44:09